李海默 | 特朗普胜选原因的一点管窥蠡测 | 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44篇

李海默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青年副研究员

其实说起来,笔者很早就认为特朗普是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性的。早在2021年2月的分析文章中,笔者已写道:“仔细分析起来,则民主党执政仍颇多隐忧,尤其是特朗普风潮其实并未真正消散”,“从现在的情况看,特朗普在制度面进取的道路很难被封死”(参阅: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1030489),在2021年12月的分析文章中,笔者说:“从现在的趋势看,特朗普代表共和党出战2024美国总统大选其实是个概率并不小的可能事件”(参阅:https://www.aisixiang.com/data/131132.html),在2022年1月的分析文章中,笔者写道:当“睡王”忙于救场之时,“懂王”并未真正退场(参阅:https://m.guancha.cn/LiHaiMo/2022_01_01_620648.shtml)。

不过,必须承认,在2024年7月的一则分析中,笔者是这样说的:“2024年的美国总统大选,结合其当前高度极化的国内政治背景,大概无非只有三种可能:一是特朗普小胜(其全盘大胜的可能性现在看起来似乎仍属较低),一是民主党候选人小胜,一是重现2000年时佛罗里达计票事件式的僵局。而如果仅仅只谈短期的影响,后两种可能性一旦发生,将是对美国非常凶险的,因为特朗普方面鼓动起的右翼民粹主义力量势必会使出浑身解数,奋力一搏,全力不退,那将可能造成美国政治进程上大的冲击、动荡与波折”(参阅:海外看世界 25学者评【美国总统大选白热化】第20篇),到大选最后关头,受一些美方专业学术机构数据的影响(如,参阅:https://news.ucr.edu/articles/2024/10/30/battleground-states-straw-poll-gives-harris-edge),笔者下的判断是五五开,即双方胜算大致相当,完全没有看到极大的红潮的涌动(特朗普在普选票上领先哈里斯数百万张)。从事后发生的情况来看,笔者2021-2022年间的判断反而更准一些。

复盘起来的话,当然原因千万重,从更为学理的角度说,笔者相信一个大的原因在于民主党对其意识形态仍是抱残守缺,陈词滥调,苟延残喘,但共和党已经基本完成了向民族保守主义(natcon)的新转化(参阅笔者: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8232700),极富欺骗性地给自己加冠为“全美工薪阶层利益的代表者”。从更为现实主义的角度讲,笔者认为,民主党有一个特别大的失算:即把自己悲催地放在了美国社会普遍流行的“慕强”文化心理的对立面。更换拜登,或许从短期技术和策略上说的确有道理,但在整个气势氛围的塑造上是显著的示弱。潜台词就是,主动承认通过民主党党内规范作业程序推选出的拜登是很糟糕的,然后又拱没有经过整个民主党党内作业流程诸环节充分洗礼的哈里斯为首(万斯就不止一次地攻击这个合法性问题),然后哈里斯的女性和少数族裔牌全线拉满,身份政治正确性的相关阈值飙到最高,试图以此方向为其最锋利的攻击刀刃(不顾美国社会公众普遍观感究竟如何),且整个选战过程仍要不断继续忍受拜登的执政失血(在此,不妨假设民众心理上已经接受了既定的刻板印象,即拜登完全昏聩,完全不适任)。这些信息加总,正正就是构成了美国社会普遍流行的“慕强”心理所厌恶、唾弃和鄙夷的对立面。如此一来,如何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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