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学者评【日本新首相石破茂：开启新局还是换汤不换药？】第8篇
许悦雷
辽宁大学日本研究所副所长、《日本研究》编辑部主任
9月27日，日本自民党迎来了新的历史时刻，石破茂在总裁选举中胜出，预示着他即将执掌首相之位。本文重点关注石破茂的经济政策。为了应对通货膨胀和经济不景气，2012年以来日本实施了安倍经济学。安倍经济的最大特点在于超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十几年来的安倍经济学过后，日本现在经济的主要问题是国内消费与投资动力不足、物价上涨、居民实际收入下降。面对这些经济困难，石破经济学的主要应对策略是实现日本财政健全化，追求利率正常化。这两项主要经济政策被市场解读为紧缩的财政政策，因此石破茂当选后，金融市场立刻出现剧烈反应，日元急速升值，日经平均指数期货交易大幅下跌。在社交媒体上，“石破冲击”更是上了热搜。
本文认为，石破经济学的目的在于将从传统的成本削减型经济转型为高附加值创造型经济，并吸引投资，建设金融中心，实现投资强国；其逻辑在于认为之前日本的经济政策过于超宽松导致日本经济出现系列问题，石破经济学的主要目的在于让日本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回归正常水平。即，正常的财政政策——减少激进的财政刺激计划和正常的货币政策——适当的美日汇率水平，以推动经济的稳定增长。基于上述判断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一是，日元可能会继续加息。日元购买力会增强，这会减弱输出性通货膨胀的压力，导致日元升值，股市下跌，同时出口会受到一定影响。但在10月2日晚间，石破茂紧急会见了日本央行总裁植田和男，并表示现在的确不是可以加息的环境。这一方面可能是预计美国不会继续降息，另一方面考虑日本经济刚有回复迹象，进而不想改变目前的利率水平以影响投资和跨期消费。但从长期来看，为实现适度的美日汇率水平，日本必然加息。二是，日本将会适度缩减政府开支。毕竟日本包括国债、借款及政府短期证券合计的国家债务，在2022年度末为1270.499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66万亿元），创下新高。此外，石破还主张加强金融所得课税和提高法人税。这被市场解读为财政紧缩的信号，会对企业利润构成不利影响，或将有利于缩小贫富差距。三是，为了推动石破经济学，石破茂很有可能新设宏观经济调控的政府部门。四是，为了实现经济更好的循环，石破茂会推动全国平均时薪的上涨，提高国民收入以促进经济良性增长。
石破经济学或将更为重视绿色发展？石破茂在参选时曾提到，将尽最大努力使核电站接近于零。但日本经团联主张应扩大核电。原因在于伴随生成式AI的普及，电力需求将会增大。在能源使用方面，石破茂与经团联的意见分歧较大。经团联的干部曾经表示，石破茂给人不太擅长经济政策的印象。貌似石破茂与会长被称为“财界总理”的经团联在经济政策的认识上有较大差异。有意思的是，石破内阁的经济产业大臣武藤容治在10月2日的记者会见表示，将在安全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使用核电”，修正了石破茂了之前的观点。总体来看，石破茂担任首相后对自己之前的经济政策进行了较大修正，并没有保持之前的风格，导致石破经济学的特点逐渐模糊和具备不确定性。未来，石破经济学能走多远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