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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祁冬涛 | 特朗普2.0下的美台关系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35篇 祁冬涛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特朗普再次上台后,台湾当局应该会针对特朗普的领导风格和思路,一方面投其所好,另一方面小心翼翼地通过影响两人周围的官员来影响他。应该也会更加努力地影响美国国会,试图推动国会以立法、决议等形式来支持台湾,并通过国会推动特朗普政府继续支持台湾。 针对特朗普的交易型风格,以及其多次强调台湾需要多付保护费,台湾很可能会给美国更多可见的利益,例如更多军购,对美更多投资,尤其是可能设立更多芯片工厂,购买更多美国产品,更加积极地配合美国对中国的“去风险化”措施等。另一方面,因为特朗普身边的人往往因仇中而更加看重台湾的战略价值,所以台湾当局也许会更加努力地通过这些人来实现美台关系上的某些“突破”,例如现任内阁成员访台,军购某些重量级武器,美国舰机增加在台湾周边活动频率等等。 2020年8月24日,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举行的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讲话。 台湾当局最担心的是特朗普可能会比较明确地以台湾议题为筹码来向中国索取好处,为此他们会加大对美国国会的游说,试图通过国会来限制特朗普出卖台湾,推动美台政府在经济、贸易、投资、科技、学术、军事、宗教、卫生、文化等领域的交流合作,尤其是在推动“台湾地位未定论“和”台湾问题国际化“方面加强合作。因为特朗普对于利用台湾问题联合盟伴国家一同遏制中国不感兴趣,所以台湾会更加努力地加强与欧洲、日本等国家的联结,尤其是推动所谓的“国会外交”,试图继续打造“民主同盟保护伞”。但特朗普上台会加速乌克兰战争的结束,欧洲重新恢复和平能够减少欧盟对中国的不满,这为中国和欧盟改善关系创造了条件。在这样的形势下,台湾要付出更多努力,加大进行国会外交、价值观外交和民间外交,才能维持甚至提升与欧盟的非官方关系。无论是对于中国还是美国来说,台湾问题都从属于中美战略竞争这个更高层次的问题,所以要从中美战略竞争的高度来看台湾问题。就中美战略竞争来看,特朗普上台比哈里斯上台对中国也许更有利一些,因为虽然特朗普在战术上往往会给中国更大压力,但其战略却是交易式、孤立主义、非意识形态、片面强调看得见的利益和硬实力而忽略软实力,这些都不利于美国建立一套体系化的、可持续的、联盟式的竞争战略。这是世界各国,包括美国盟伴国家都了解的。所以,如果特朗普上台,中国不但会在台湾问题上进一步推动“疑美论“,在全球各种议题上都会推动”疑美论“。同时,中国也许可以抓住特朗普造成的机会窗口,以更加柔软的身段改善和美国盟伴国家的关系,甚至包括改善和台湾的关系,加大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宣传,建立中国”和平、稳定、包容、可靠“等正面形象,以和特朗普执政下”动荡、孤立、排外、不可靠“的美国形象对比。当美国盟伴尤其是台湾看到美国无力遏制中国、美国不可靠,而中国有决心、耐心和能力和平解决台湾问题时,台湾问题将逐渐步入和平解决的车道。

  • 梁微 | “美国优先”和愈演愈烈的贸易战对全球贸易的影响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36篇 梁微 美国明德学院教授 川普在第一个任期的贸易政策,和他在选举造势过程中的一再表态,都在强调他会更多使用关税这一贸易保护主义手段来保护美国企业的利益以及制造业工人的岗位。他的再次当选,使得美国的贸易伙伴人人自危,墨西哥的peso应声贬值, 加拿大和墨西哥都在应对川普上台后可能会重启的美莫加自贸协定。德国也可能会首当其冲的被施加额外的20%关税。无论如何,关税都会在川普的第二任期成为美国外交的重要制衡手段,包括解决美墨边境的非法移民问题,中美之间的芬太尼问题,以及美国解决乌克兰和中东战争的筹码之一。 而被川普明确针对的中国更可能要被增加在现有的25% 贸易战关税上的额外60%关税。如果实施,中美之间的贸易无疑会被重挫。中国将势必更多的转向和俄罗斯以及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贸易和经贸联系。而相比较其他美国的重要贸易伙伴,可能中国会是政策调整相对容易的一个,毕竟拜登政府在过去的四年不仅全盘继承了川普第一任期的对华贸易战关税,更在广泛的高科技领域加强了对华的非关税贸易制裁和投资限制,包括在半导体、通信、电池领域一系列的出口管制。尤为重要的是拜登政府加强了和美国盟友之间的政策协调,使得这些贸易制裁更全面,少漏洞和涵盖供应链的上中下游。因此,川普新任期内更多的关税是中国政府和企业预料之中的事。 2024年12月,美国芯片巨头英伟达涉嫌违反《反垄断法》,国家市场监管总局依法决定立案调查。 川普美国优先的贸易政策可能会导致美国采取更多的保护主义政策,对美国和全球经济产生深远的影响。在美国国内,高关税无疑会使现在的通货膨胀雪上加霜,消费品物价大幅上升。对全球经济而言,这会加剧其他国家不断攀升的贸易保护主义,重演经济大萧条(1929-1933)的悲剧。川普的新任期会继续脱离多边主义和全球贸易治理,进展缓慢的世界贸易组织的改革方案会无限期的推迟,美国或可能改弦易张, 建立一个更可以体现美国经济利益的贸易组织。而这无疑会对广大的发展中国家不利。

  • 杨健|特朗普2.0:新西兰视角|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34篇 杨健 新西兰华商俱乐部和华商联合总会主席、前国会议员 特朗普与盟友、伙伴的疏远是否反倒会是中国的机遇?您所在的国家或地区会如何处理与特朗普政府的关系接下来会受到何种影响? 特朗普在美国的盟友和伙伴国家形象不佳,尤其是在年轻一代。美国的软实力在近些年快速下降,特朗普的再次当选对美国的国家形象和软实力势必造成更为严重的冲击。 美国软实力的下降和“美国优先”的思维将疏远美国与盟友和伙伴国家的关系。中国有机会以一定程度的经济代价换取更大的战略空间。 特朗普的大胜将影响新西兰的对外政策。作为五眼联盟国家之一,新西兰一直保持着其独立性。但一年前上台的中间偏右政府似乎决意偏离新西兰独立外交的传统,靠近美西方,疏远中国。特朗普的回归将迫使新西兰政府更为谨慎地处理对外关系,尤其是对华关系。

  • 海看快讯 | 陆生团访台折射出两岸关系 | 海外看世界

    环球两岸关系研究会《两岸热点》系列讲座 第四十一讲 美东时间2024年12月7日晚(北京、台北时间12月8日晨)由环球两岸关系研究会和全球华人政治学家论坛主办,台湾中流文教基金会和上海东亚研究所赞助的《两岸热点》系列讲座第四十一讲暨闭门线上研讨会在美国华盛顿举行。会议由美国美利坚大学教授、环球两岸关系研究会召集人赵全胜主持,马英九基金会执行长萧旭岑和清华大学台湾研究院教授郑振清主讲。来自全球各地的近30位学者参与了会议,其中戎抚天、夏立平、王海良、林宏宇、信强、朱俊玮、海泽龙、王建伟、祁冬涛、段瑞聪、朱志群等专家学者在问答环节分享了看法并提问。 作为此次陆生团访台分别负责两岸对接的人士,萧旭岑执行长和郑振清教授分别介绍了此次访问的背景及一些值得大家关注的细节。萧执行长首先分析了去年和今年陆生团访台的同与不同,尤其是赖清德当局对两岸民间交流的阻挠使得大陆人士赴台在当下已经比蔡英文时期更具挑战。即便如此,6块奥运金牌得主、超级巨星马龙的出现还是让所到之处出现了“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的局面。他认为在两岸关系紧张的时候,访问带来了两岸民间的善意,把交流带回两岸关系的主旋律。 郑振清教授在感谢马英九基金会做出的重要贡献、奠定了交流机制的基础后,介绍了两岸两所清华大学之间联系的重要意义。他也强调,陆生团的选拔主要依据专业水平,而非党派身份。从部分中立个体乃至绿营的知识分子、资深人士对交流的肯定可以看出,这次访问非常成功,台湾虽然有蓝绿分野,但普遍支持两岸交流。郑教授同时强调了新时代两岸依靠新媒体、全媒体进行大众交流的新的模式,这也为学术研究带来了新的思考和启示。 在问答环节,学者们就“民进党的判断”“访问对接下来上海台北双城论坛的影响”“陆委会接下来的干扰和阻挠”“两所清华之间的互动”“国际奥委会官方名单上英文和法文的名字”“民进党立委对民众的误导”“两岸青年的交流”“率团交流的流程和阻力”“海基会和陆委会的预算”“台湾职业抗议者的敷衍了事”“对台湾棒球队的祝贺争议”“梅园活动”“大陆军演的影响”“港澳学生与台湾学生的交流”“马英九基金会的提前准备及预案”“海外学者的顾虑”“小红书在两岸交流中的重要性”“美方的态度”“国民党高层的态度”“台湾民众是否知晓民进党的操作”等话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交流也是一如既往地深入、高效。 环球两岸关系研究会接下来将继续推出《两岸热点》系列讲座,下一讲,嘉宾们将探讨“特朗普2.0与中美及两岸关系”,《海外看世界》也将持续追踪报道。

  • 黄海涛 | “美国优先”2.0:以有限收缩换取秩序秩构? | 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31篇 黄海涛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 特朗普“二进宫”的冲击波仍在世界各地回荡。与认为双方选情胶着,胜负恐在毫厘之间的诸多预测不同,特朗普不但从计票开始就保持优势,最终赢得312张选举人团票,还拿下了所有摇摆州,并在普选票上胜出哈里斯370万票,取得了近20年来共和党最佳大选成绩。美国政治地图全面“翻红”超出多数观察者的预期。选后不到一周,对于特朗普为何获胜的讨论占据了各大媒体版面,其基本分析思路可概括为特朗普“做对了什么”——从将民主党形象“极端化”到成功激励低选举意愿选民投票,以及哈里斯“做错了什么”——从受拜登“拖累”到始终没有提出具备辨识度和独立性的政策纲领等。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大选结果显示美国政治极化程度在不断加深,自认为自由派和保守派的民众在投票时分别支持的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比例比四年前均有所上升,而中间派尽管总体更倾向于支持民主党,但人数与四年前相比正在减少。哈里斯阵营希望通过推动堕胎议题获得女性选民支持,但CNN进行的出口民调显示,民主党策略并未获得成功——约一半认为堕胎应在大多数情况下合法的选民投票支持了特朗普。自2016年开始拉美裔男性选民转向支持特朗普,两相结合可以认为,关于美国“身份政治”作用的判断必须做出重大调整以符合急速变化的现实。还应注意的是,特朗普的选民更倾向于认为自己是因为支持特朗普而非反对哈里斯而投票,这表明特朗普在支持者中的受欢迎程度很高,更为其入主白宫后推进相关政策提供了重要的民意基础。 尽管对特朗普胜选有所预判,但国际舆论普遍表现出的忧虑和不安以严重程度而论远超其2016年首次当选时公众表现出的吃惊与错愕。显然,经历过特朗普第一任期,无论“盟友”还是“对手”,都对特朗普乖张率性、“不按常理出牌”的执政风格,以及在推进“美国优先”相关政策时的偏执和强硬记忆深刻。“美国优先”2.0将以何种样貌呈现是当前各界关注的一个重要议题,而如何评估其对中美关系的影响则在国内学界出现了喜忧各半、喜忧参半的复杂形态。 当前可以形成的初步判断是,特朗普的第二任期个人专断色彩将更为明显。就领导人心理而言,从2021年下台后官司缠身,到今年被曼哈顿一家法院裁定刑事罪名成立,再到竞选过程中遭遇两次暗杀(其中一次还导致右耳受伤),特朗普最终以78岁高龄赢得压倒性胜利,这极具戏剧性和冒险色彩的经历为其政治生涯平添了某种“英雄光环”,在心理层面上“天赋命运”式的积极暗示正加速膨胀。正如特朗普在竞选集会中多次提到的:是上帝让我扭头(躲过了子弹)。这将促使特朗普原本强势且偏执的执政风格呈现出“过度自信”(overconfidence)的各类特征——决策独断并忽视专业意见、冒险行动增加、敌视反对意见和批评、过高的自我评价等等。鉴于特朗普在组织第二任期行政团队时将“忠诚”置于优先地位,公开拒绝蓬佩奥和黑利等存在“信任污点”的人士入局,导致其与下属的关系更接近于主仆而非同事,幕僚和官僚体系对特朗普决策的影响和制约力度将被严重削弱。 另一个需要审慎判断的问题是,“美国优先”与“孤立主义”有多大程度的交集?事实上,不论从特朗普第一任期的言行抑或“美国优先”支持者的论述都可以发现,“优先考虑美国人民的利益”要求对内提升经济表现和军事能力,对外则构建有效同盟和避免无休止战争,其核心在于“富国强兵”和排除国际承诺的被动牵连。如福山所言,特朗普的胜利是对效率优先的新自由主义和实质为“身份政治”的“觉醒自由主义”(Woke Liberalism)的胜利,但并不是对美国国际地位的否定。由此可见,“美国优先”更多体现为经济层面极强的重商主义倾向,包括关注贸易平衡、倾向使用关税和其他保护主义工具、偏好双边谈判而非多边机制,以及经济民族主义色彩强烈等,其根本目的在于扭转全球化导致的美国产业空心化和制造能力衰退问题。然而在战略安全和外交领域,美国安全依赖于全球秩序稳定的基本判断并未发生改变。为了应对所谓“秩序挑战者”,“美国优先”要求大规模提升军费开支并建立美国具有绝对主导地位的同盟体系。这无疑同“孤立主义”的要求大相径庭。因此,对于“美国优先”的经济版本,美国经济学界大多一片哀嚎,但对于其安全和外交版本,焦虑则更多来自美国的盟友们。因为至少在未来四年,他们必然会承受来自美国更大的战略安全合作压力,而这是需要投入真金白银才能实现的。在战略收缩的表象下,重构对美国更有利也更经济的国际秩序可能才是“美国优先”2.0的核心追求。

  • 翁履中 | 亲台庞培欧出局,川普的大交易时代登场 | 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32篇 翁履中 美国山姆休斯顿州立大学政治科学系副教授 美国总统当选人川普在社群媒体上明确表示,庞培欧和海莉将不会进入他的第二任期政府,许多人解读这与川普「记仇」的性格有关,认为两人对其忠诚度不够,让他不满。毫无疑问,川普在第二任期会更加注重忠诚度,不过,对于忠诚的评估,其实不只是川普个人对个别人选的评价,而是川普信任的忠臣们对人选的考核!核心圈的高度忠诚,让川普的人事安排将更依赖这些他所信任的核心圈意见,而核心圈成员们,也将成为川普第二任期的「中枢神经」,其中包括川普家族成员、Elon Musk、Susie Wiles以及极少数亲信。庞培欧和海莉的出局,并不代表他们在选战中没有努力,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努力输诚;事实上,两人都曾积极为川普出谋划策,而且也都明确过传递想要再次进入川普政府的态度,但仍未能真正打动川普,或者说未能获得「中枢」的认可。 对两岸关系来说,亲台的庞培欧未能入选更值得深思,尤其应该注意的是川普的核心决策圈是否会对台湾的支持态度发生转变。川普Jr. 曾在疫情中为了强调病毒来自中国,公开表态呼吁美国应该以支持台湾独立为手段来报复北京,而Elon Musk则是多次表现出对台湾的冷淡立场,甚至公开强调星链的设备未来不会提供给台湾使用!基于两人对台湾都不算友善的态度,台湾应密切关注川普接下来宣布的团队成员名单,留意是否有任何强力支持台湾的人士入列。如果川普或Elon Musk决心与北京「达成协议」,在国防和外交上的人事安排中,强力的亲台派将可能被他们视为达成目标的障碍。 简单来说,庞培欧的出局,不仅是忠诚度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凸显川普的核心圈是否正在为与中国进行交易铺路。对台湾不太友善的Elon Musk,以及主张台湾应付出更多国防准备的小唐纳德·川普,在人事安排上对川普的影响可能比预期更大。他们影响力的增强,可能意味着台湾面临的挑战将更加严峻。媒体和分析大多关注焦点放在川普对于忠诚度的重视,真正的重点其实是背后川普核心圈对于印太战略,尤其是对中政策可能正在运作转变前的铺陈!对于北京,川普可能会提出「大交易」要求中方接受,而对于台湾,川普则可能会采取「制台卡中」的策略,在必要时用抑制台湾为条件与北京交易,川普的商人性格,在没有连任压力只求美国经济强力复苏的目标下,将会更赤裸裸的呈现!

  • 王海良 | 特朗普对外政策可能动作不大影响不小 | 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29篇 王海良 上海东亚研究所所长 特朗普上台后会迅速采取行动,结束俄乌战争,其方式当然是美方携北约推动俄乌谈判。可以预见的是,谈判结果基本上是两大方面,一是乌克兰失地,即放弃俄方占领的俄语地区,乌克兰丢掉西部,俄乌边界东移;二是乌克兰承诺不加入北约(最低20年,可能30至50年)。为了保证乌克兰的安全,可能签订一项国际保障协定,邀请主要大国甚至联合国见证并担保。这意味着乌克兰战败和缩小了,俄罗斯战胜并东进了,北约停步并弱化了。相形之下,特朗普政府却不太可能一举结束中东冲突,很可能是通过斡旋谈判降低冲突烈度和对美国的负面影响,但会更多偏向和顾及以色列的利益,故无法干净利索地解决复杂尖锐的中东矛盾难题。 特朗普政府的上述作为,有利于其重新布局印太战略,以确保美国的利益、形象和地位。其思考路径很清楚,也很精明,就是让盟友和伙伴多出钱购买保护,其结果是因高水准防卫而能够避免战争,而全部经济好处斗会落入美国口袋。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具体说来,其首要举措是从中日韩攫取金钱,即对华增加税收,对日韩两国加收保护费。这显然对中国构成了很大压力,影响中国发展进程。其次是在提升印太防卫同盟协同水平的同时,加快和加倍对台售武,既可获取更多金钱,又能增强台湾军力,抵消解放军的威慑效应,对美国形象有利,也会增加赖当局的底气。再者,也要看到,特朗普思维下的对台政策,短期对台有利,但中长期对台不利,因为其取向是在发现实在无法在军事上应对中方以非和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时,通过对华高额加税和经济制裁进行反应和反制,给全世界一个交代,结果是台湾沦为弃子,同时也是最后一波收割。这恐怕也是一场特朗普式的“完美风暴”,美方即使被迫放弃卷入,也是一种有利可图的狼狈。 特朗普上台后,东亚地区与美国的互动将有所改变。由于中美关系的麻烦和挑战,加之俄乌战争结束后俄加强远东军力和以军事科技回报朝鲜对俄的支援,更感不安的日本和韩国无疑会加强与美方的军事同盟关系,多出保护费是无可置疑的,但也是迫不得已的。同时,美国与澳大利亚的军事关系会得到加强。欧洲的北约成员国越洋前来太平洋为美日助威将成常态。这将加剧东亚地区的阵营对立,推动中俄朝进一步进行战略协作。另一方面,除了战略处境特殊的菲律宾以外,美国与东南亚的整体关系不太会发展,双方互动的积极性和水平可能会降低。所以,总体上东北亚形势将更趋紧张严峻。

  • 金君达 | 身份政治积弊日深 美社会分裂仍难调和 | 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30篇 金君达 社科院世政经所助理研究员 特朗普本次胜选整体符合大多数民调,以及政治博彩市场等数据的预期;但其在摇摆州的全面胜利还是令许多人感到意外。这标志着美国社会已经发生了一些突破民主党信息茧房的变化,也将对未来美国政治和国际政治造成深远影响。整体判断,美国社会的分裂还将加剧。“身份政治”遭遇美国社会的激烈反弹,但民主党尚未找到替代方案,“身份政治”和右翼的对峙仍将持续,这种分裂也将对权力空前的特朗普形成一定牵制。 美国全国范围大量选区“红移”,除州长选举外,民主党在参众两院都出现席位收缩,可说是遭遇了一场重大失利。客观来说,这次失利是由各种原因造成的,并不完全反映美国社会全面右转。从选民来看,一些国际国内背景因素对民主党选情形成制约,例如拜登政府对以色列的支持使得部分穆斯林选民、青年选民拒绝投票给民主党。从民主党内来看,民主党人选更替时间过晚、决策无法服众,哈里斯本人能力和资历不足,副总统人选未能吸引目标选民,哈里斯团队竞选策略失误等因素都对选情产生负面影响;除了与特朗普的辩论,哈里斯团队的公关能力极其糟糕,屡次错失介绍己方政策的机会,在是否“切割”拜登的竞选决策上举棋不定。此外,一些能力较强的民主党政客选择避开2024大选。这些问题未必会在2026年和2028年重现,而且由于特朗普目前三权在握,共和党必须为美国未来2-4年的一系列问题,包括两党均无法解决的系统性问题负责。即使在2年之内比较被动,未来民主党仍然不乏反扑的机会。 尽管如此,本次府院选举的溃败,尤其是在关键选区白人女性和黑人男性中的支持率下降,还是暴露出民主党在党建策略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有人将目前正在重组的两党称为“MAGA党”和“Woke党”,但本次选举中的一些案例显示,即使许多选民并不是明显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仍然会因为一些被民主党“身份政治”忽略的重要议题(尤其是经济和非法移民),或者出于对“觉醒政治”的反感去投票支持特朗普。民主党试图妖魔化特朗普,以打造团结不同背景的“反特朗普阵线”,但其依赖“身份政治”的打法反噬自身。奥巴马10月10日在匹兹堡的演说引发争议,集中体现了民主党目前路径依赖“身份政治”所积累的弊端:通过羞辱和剥夺身份来强迫选民支持,而无法给予实际利益,更无法解决实际问题,这样最后会招致所有选民群体的反感。 应该指出,民主党团结边缘群体的策略已经实行超过百年,在历史上不少时间点,民主党构筑的、自下而上的“统一阵线”取得了较好的党争结果。但自奥巴马以来,民主党“身份政治”愈发极端化,且渗透到整个社交网络的方方面面,甚至让人联想到二十世纪的一些极端政治运动。这实际上促使原本在意识形态上缺乏纲领的“茶党”等右翼民粹向“另类右翼”和MAGA快速演化,使得原本陷入票仓萎缩困境的“老白男党”共和党重获生机。究其根本,“身份政治”导致政党的代表性危机急速加剧,而代表性危机是当代民粹主义的根源。一些“进步”群体,尤其是附庸于资本的、经济相对宽裕的群体,将自己包装成“弱势群体”并占据大量政治、社会、媒体资源,而真正处于经济危机中的人群却丧失话语权;另一些看似被照顾的群体(尤其是美国黑人)则纯粹被政治工具化,其实际生活处境因“身份政治”而得到的改善有限,诸如奥巴马的政治精英事实上脱离其应该代表的群体。而多维度的“身份政治”更是极大加剧了党内资源斗争,使得绝大多数群体陷入无休止的消耗和憎恨,而其实际生存环境却无法得到足够的改善。一些民主党政客用性别议题打压黑人男性,用种族议题打压白人女性,结果在本次选举中遭到两者的反弹。在一些民主党无法控制的社交媒体,例如马斯克的X涌现后,民主党的代表性危机在美国选民群体中愈发凸显,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美国社会对“身份政治”的不信任集中爆发。 即使在败选之后,民主党仍然会保留“身份政治”这类宣传策略,因为它们所控诉的歧视问题客观存在,而且在美国一些地区比较明显。但是,“身份政治”对不同群体的差异化对待,尤其是整个“进步派”阵营基于身份对部分群体罪行的偏袒包庇,客观上成为加剧社会分裂的罪魁祸首。美国学者马克·利拉在几年前就指出,“身份政治”导致的社会碎片化实际上违背了政治的目的——动员不同身份的社会个体参与统一的事业。事实上,这个问题并不是美国社会独有,而是各国在现代化进程中都必须面对的问题,是社会发展规律的一部分。权利意识觉醒必然导致各个群体竞相争夺政治和社会资源,而权力和资本对于资源的分配往往带有偏向性,最终结果就是“沉默的大多数”也站出来参与“身份政治”,通过类似MAGA的口号形成反Woke、反DEI、反“社会正义”的保守派政治合力。近年来世界各地的保守主义回潮说明了这一点。必须指出,对于解放弱势群体的问题,上世纪中前期的中共革命先辈们已经给出了一个方案,就是通过教育和改造塑造新身份认同和新政治目标。资本主义的“身份政治”不以教育为手段,却以分配资源方面的贿赂拉拢弱势群体,自然导致“按闹分配”的现象愈演愈烈,虚伪团结在“进步主义”大旗下的群体更加没有集体行动力可言。 美国社会积重难返的分裂也影响到特朗普未来的执政。特朗普三权在握且没有连任负担,理论上的权力甚至超过小罗斯福,但其政府并非无懈可击。第一,特朗普本人的政治资历依然相对欠缺,其政策主张的可行性有待观察。第二,民主党掌握的接近半数众议院席位、部分州权、媒体话语权仍对特朗普形成一定牵制,一些蓝州很可能对特朗普政府严厉的移民政策公开唱反调。第三,美国的一些内外问题并非特朗普政府在2-4年内能够解决,未来几年,政府债务等经济问题和三大国际热点区域可能成为拖垮特朗普支持率的因素。因此,特朗普实际上仍然需要控制其“清算民主党”的国内政治斗争烈度,在一定程度上争取民主党建制派的支持。特朗普在胜选后的演说,以及在艾尔史密斯晚宴等场合与民主党高层的互动都表明,特朗普有意向民主党及其选民做出一定妥协。当然,由于共和党在本次选举中也变成了“统一阵线”党,现在轮到特朗普政府来调和其支持者内部矛盾、满足不同群体的诉求。如果众议院的激进右翼继续推动对民主党“行政武器化”的清算,特朗普未必能有效控制党争烈度,这有可能造成两党矛盾、共和党内部矛盾继续加剧。虽然这个判断不适用于对华政策,国内政治斗争将继续对特朗普施政形成明显掣肘。  由于国内政治的牵制,特朗普在对华政策上表现出一定的投机性,更多是作为团结支持者、回避批评的民粹主义工具。他有可能在反华议员、阁僚智库的推动下采取激进的提案,甚至重新推动诸如“新冠索赔”的种族主义政策,但也有可能在核心问题上展开理性谈判。由于目前特朗普内阁尚未定型,而共和党新党纲在中国问题上措辞谨慎,除电动车和关税等少数议题外,目前尚不能判断特朗普第二任期对华政策的全面思路。

  • 尹继武丨双重特质的特朗普2.0丨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27篇 尹继武 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2024年美国大选已尘埃落定,特朗普的全面获胜出乎了大多观察家的预期,这也预示着未来至少四年内,特朗普将重塑美国政治和全球战略关系。基于特朗普的独特个性和执政1.0的经历,从跨大西洋到中东,再到亚太地区,诸多国家都在调整对特朗普及其执政美国的相处之道。未来特朗普的执政团队构建和对外关系尚在逐渐开局,因此,此时只预期如何理解2.0时代的特朗普总统。 其一,独特个性与历史进程的特朗普。经历了执政四年的“混乱”,特朗普自身的负面特质和形象仍未从美国国内和国际观察家的视野中消失,也由此形成情感分野成为美国政治极化的一个来源。包括较多负面特质的独特个性,需要辩证看待,一是这些负面特质在政治与博弈中可能会行塑其相应的领导能力、动员力以及谈判力等;进而,如果从更大的政治经济背景,尤其是一些国际政治思潮来看,特朗普个性下的政策偏好代表了特定的政治经济光谱,比如民粹、反全球化及保守主义等。特朗普的支持者也代表着美国国内社会对于上述思潮的支持群体。鉴于此,需要将个人感官中的“与众不同”特朗普与从政治经济历史背景来理解的特朗普进行区分。 其二,真实本我与理性策略的特朗普。特朗普的政治影响力具有较大的破坏性和颠覆性,因此常有观察家用“不可预测”等来形容其性格特质和政策倾向。然而,特朗普自身的个性特质和政策偏好是恒定的,并没有太多变化,从1980年代开始的走秀式竞选总统,其相关政策言论、外交议题话语,与当下并无二致,具体如对于单边主义、强势领导人的偏爱,以经济利益算计衡量盟友关系,反对全球化和支持保护主义等。这是真实本我层面的特朗普。然而,在开展执政过程中,如领导人交往、经贸谈判、战略博弈等,特朗普也善于利用自身的独特特质、情感表演等进行外交,以此获得特定的战略目的和利益回报。即使以其口头常言的“领导人友谊”而言,也经常将其与战略利益交换联系在一起。 其三,政治素人与政治角色的特朗普。首次执政的四年,特朗普对美国民主的破坏,对美国官僚政治程序的挑战溢于言表,这一过程,也是外界评论所言的特朗普如何学习“当总统”的过程。尽管获得褒贬不一的评价,但特朗普的个性和理念,在执政期间表现得淋漓尽致。至于到了当今的2.0版本的特朗普及其执政,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是,经历了四年的执政,而且特朗普在共和党及其美国国内政治中的影响及其政治重塑也日益明显,从政治选举结果也可见一斑。如此而言,如今的特朗普总统,并不合适以政治素人加以描述,而更多是与美国政治的内在变化紧密相连,甚至是美国政治变化的核心驱动要素之一。在这种交错之下,特朗普与美国政治的关系,已经完成了政治化、角色化的过程。 总之,特朗普的2.0版本,意味着一个过去已得到全球社会认识的独特个性和政策偏好特朗普的回归,同时也意味着他的双重特性也具有了更多的内涵。对于其所具有的政治外溢效应,恐怕当今无论是美国盟友还是竞争对手,都是以较负面的预期加以应对。这是一个新的全球政治经济阶段,还是以往全球化时代战略惯性中的一个反常,相信未来四年会给出一个基本的答案。

  • 王栋丨特朗普2.0将更具破坏力丨海外看世界

    54学者评【特朗普2.0】第28篇 王栋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长聘正教授、北京大学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执行主任 2024年美国大选落下帷幕,特朗普以全取七大摇摆州、312张选举人票(对哈里斯226张选举人票)压倒性的胜利,再次当选美国总统。哈里斯败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民主党四年执政成绩不佳、激进进步主义政策饱受诟病,以及哈里斯在竞选运作方面捉襟见肘等。尤其在美国经济与移民管理方面,高通胀、高利率的经济形势对很多选民的生活质量造成了负面影响,而拜登任期内所增加的1000多万非法移民,对美国选民来说也是很大的冲击。哈里斯并没有有效地向选民显示她与拜登在治国理政方面有哪些不同,这让选民对她失去信心。哈里斯主打堕胎议题,而这也并非关键摇摆州选民最为关心的议题。整体上看,哈里斯的政策空泛而空洞,内容不接地气,没有很好回应选民最关心的经济和移民问题。同时,哈里斯政策纲领中包括支持变性等“觉醒自由主义”的极左政策引发了美国大众极大的反感。 总体来说,“特朗普2.0版”将比“特朗普1.0版”更具破坏力。“特朗普2.0版”将带来一个更加推崇单边主义、民粹主义、“美国优先”、在国际舞台更加咄咄逼人的美国。在外交政策方面,特朗普会推行单边主义和霸权主义,继续以“美国优先”而“退群”,国际贸易体系将受到严重破坏和削弱。特朗普称拜登政府的气候政策是“绿色新骗局”,表示将在“上任第一天”废除《通胀削减法案》等拜登时期的政治遗产,并再度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特朗普将举起贸易保护主义大旗,给世界贸易组织以及多边协定带来新的挑战。 特朗普核心内阁成员人选政见与特朗普高度相近,且更为鹰派和保守。而且共和党集中了总统、副总统、参议院、众议院、最高法院等联邦政府几乎全部的权力,特朗普未来行使总统权力近乎毫无阻挡。在“特朗普2.0版”时期,中美很可能会摩擦冲突不断,甚至进入风高浪急的阶段。特朗普第二任期将很有可能以更大声势、更大规模重新发动贸易战,美国大概率会启动程序取消中国最惠国待遇,将推动中美经济全面脱钩。不过,特朗普很重视“个人外交”与“交易外交”,中美通过谈判解决分歧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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