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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默 | 对于近期美国政治走向的一点小观察 | 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13篇 也许有的人会感到疑惑:拜登相较于特朗普而言,明显是更符合于西方体制下“常轨”政客样态,对于美国现行政治体制更为尊奉,与美式传统政治文化更为契合的选项,也明显更把保持美国的国际霸权地位,维系与诸传统战略盟友间关系当回事情,那为什么还是有大量的对比式民调显示特朗普丝毫不逊色于拜登,甚至往往领先于拜登呢?这里大概至少存在着九重逻辑原因: 当地时间2024年1月14日,美国艾奥瓦州安科尼,人们在寒冷和大雪中等待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一起参加竞选活动。 1、当前美国政治的高度极化大背景决定,特朗普这种右翼民粹主义者必然会有一个很大的,也很坚定的支持者基本盘,我们不应忘记,尽管特朗普2020年败于拜登,其总得票量却从2016年大选时的6298万张进一步成长为7422万张,特朗普会不断拿这个点来说事,证明自己治下四年其实“颇得人望”; 2、已在华府顶层决策圈混迹多年的拜登带有浓烈旧冷战思维色彩,从来就不是广受爱戴的那种政客,而且他的年龄老迈精力不济问题,目前执政的包袱问题,更宏观层面的执政能力问题等都不是朝夕之间可被改善的 当地时间1月15日,美国2024年总统选举艾奥瓦州初选将于当晚7时举行。作为全美第一个举行两党党内初选的州,艾奥瓦初选标志着美国2024年大选日程正式拉开序幕。图为艾奥瓦首府得梅因街景。 3、拜登和民主党(以及更广义的左翼阵营)中的进步主义派系间并非完全的和睦无间,他自始就不是民主党进步主义派系的心头好,且尤其由于其政府在近期哈以冲突上的一边倒立场,导致不少左翼的进步主义派人士(尤其是年轻人)对拜登产生了强烈的疏离甚至憎厌情绪,职是之故,拜登能否有效动员起左翼民粹力量为其加持,值得我们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4、拜登之子亨特的相关丑闻一直是颗半隐形的、潜在的未爆弹。 参阅:https://edition.cnn.com/2024/01/08/politics/hunter-biden-congress-investigation/index.html) 5、以目前的美国选举制度观之,少量的摇摆州所占据的地位无比重要,在2020年美国大选时拜登所赢下的那些摇摆州里,特朗普只需成功翻转佐治亚、密歇根,再加上亚利桑那、宾夕法尼亚或威斯康星这三州里的任何一州,即可一举击败拜登;而若按照一种更为大胆的估计,到最后双方激烈争夺、胜负难料的州数会更少,特朗普只要能拿下密歇根、宾夕法尼亚或威斯康星这三州中任一州,即可直接再度问鼎白宫 资料图:美国前总统特朗普。 6、共和党内部与特朗普所代表的右翼民粹主义势力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实现了较稳固的双向绑定; 参阅笔者: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1030489 http://bj.crntt.com/doc/1062/6/9/9/106269928.html 7、特朗普卷土重来之势有着一个显著的国际性背景作为外部支撑,亦即近期全球性(尤其在西方世界)右翼民粹主义的大行其道,甚嚣尘上; 8、美国南部边境管控问题和连带的非法移民问题一直被共和党方面拿来做文章,而且从一定程度讲,共和党的攻击并非无的放矢,就连拜登自己最近也亲口承认美国边境安全未能得到有效确保; 参阅:https://www.usatoday.com/story/opinion/2024/01/25/biden-border-security-immigration-mexico-canada/72324308007/) 9、更为重要的是,2023年11月美国主流媒体的一份民调显示,假设特朗普和拜登再度对决,而结果是特朗普赢了,多数的受访美国选民认为他们自身的财政状况将会变得更好,而美国将离战争更远。 参阅https://www.cbsnews.com/news/trump-vs-biden-poll-2024-presidential-election-year-out/ 《大西洋月刊》发表文章表示,特朗普一直想打一场贸易战,现在他有几场可以打 以特朗普drain the swamp的口号来看,拜登本来就是swamp的一个有机构成组分,拜登有着较强的权势欲,而且他对自己似乎颇有信心。他曾向媒体公开说:“如果特朗普不出现在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最终对决赛场上,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继续选”,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话里有话,因为共和党最终会由特朗普出阵实际一直都是极大概率事件。拜登似乎认为,他手里至少有两张王牌能充分动员起选民情绪,致特朗普于死地,一是2021年初冲击国会山事件及由此引起的宪政体制层面危机,二是最高法院针对堕胎议题的相关判决,但是否真的能凑效,仍有待于进一步观察。 虽说美国是典型两党体制,第三方/第三党力量从来微弱,但结合到2024年大选的特殊内外情势,尤其是两党中对自身候选人皆存在一定比例的不满力量,且社会公众普遍对再次拿到“特朗普VS拜登”的二选一选项卡缺乏兴趣(甚至感到失望),是否会有如当年Ross Perot那样的第三方势力中途崛起,左右战局走向(当然,其自身最终能赢的概率几乎为0),也有待于进一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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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英 | 理智对华政策是关键–评“拜登再战特朗普” | 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14篇 2024年的美国总统选举无疑是疫情过后最重要的一次大国总统换届,将对未来世界的走向和格局变化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相比苏联解体后,美国的权势达到了新高度,以超强的国家实力傲视群雄,迎来了所谓“单极时刻”而言,美国能左右世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美国政治制度的设计是前工业革命时期的产品,一直无法有效的改革,国内当权的政治精英成长于美国鼎盛时期,对于既得利益不愿撒手,如果美国不愿意好好地改革,美国只能一路走衰。因此,美国总统大选不管哪个党哪个人上台都无法改变这种趋势,世界应该用“后美国时代”的第一任总统上台来看待未来的胜出者。 01 “后美国时代”来了 三次世界力量的转移:世界正经历近代史上第三次重大的力量转移。第一次转移发生在15世纪前后西方世界的崛起,由此推动了科学和技术、商业和资本主义、工业和农业革命。第二次转移发生在19世纪末,以美国崛起为标志,其迅速成为世界头号强国。第三次正在发生–即“后美国时代”,在产业、金融、社会和文化等其他方面,世界力量的分配正在偏离美国的统治地位,这是一个美国发展放缓,其他国家快速崛起的时代。 在“后美国时代”的图谱中,包括金砖五国和上合组织以及阿盟在内的一大批发展中国家正在发展壮大,世界各主要区域的政治经济力量正在整合,一个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多极世界正在显现,未来中美两超和多强并存的世界多极化格局已经确立,这是个多元力量相互制约、共存共荣的格局,也是世界从大国的零和博弈向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转折期。 从美国主动攻击他国到他国主动回击:美国是一个从战争中不断发展起来的强国,自1776年宣布独立以来,在240多年的历史中,美国发动和参与的战争高达200多次,没有参与战争的时间不足20年。即便在二战结束后的1945年到2001年间,美国以僵局或者没有成为战胜国而告终的三场主要战争也是由美国主动发起: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海湾战争。 然而,事情在2022年2月20日北京冬奥会结束后起了变化,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了特别军事行动,目的是要求乌克兰去纳粹化,非军事化和保持中立地位,乌克兰事实上已经战败。2023年10月7日,以哈马斯为首的巴勒斯坦武装团体与以色列军队爆发武装冲突,战争始于哈马斯对以色列南部的攻击,以色列军队旋即报复性空袭巴勒斯坦的加沙地带,目前战争还在继续且已经演变成整个阿拉伯世界对以色列的战争,以色列必输无疑。2024年1月15日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决定,废除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金刚山国际旅游局等朝韩事务机构。朝鲜1月初在韩国延坪岛附近发射了 200多发海岸炮,这意味着朝鲜随时可能会对韩国发起攻击。这几个被攻击的地区都是美国的盟友,这在美国鼎盛时期是不可想象的,这验证了越来越多的国家不再畏惧美国的强权,对美国盟友也不想再客气。 02 拜川再争本质是利益集团之争 四年前拜登与特朗普对决竞选美国大位,在计票的后期发生了国会山骚乱。2021年1月6日,2000多名支持时任总统特朗普的示威者,冲进美国国会大厦,当时该会议正就国会选举计票,并认证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结果以宣告拜登正式获胜。发生在国会大厦的一系列冲突在36小时内导致5人死亡,包括174名警察在内的多人受伤,后续还有人员伤亡的报道。 这场骚乱是美国国会200多年来遭受的最严重袭击。表面上看是共和党和民主党之间的党争,实际上是利益集团间的彼此博弈。比如,共和党的背后金主就多是传统能源和金融,而民主党的背后金主商业领袖居多,这些背后的势力也左右了美国的对内和对外政策,谁上台也就意味着那些利益集团将得到更大的好处。事实上,美国建国200多年来,历届总统都是在十几个犹太家族支持的代理人中产生,所以,美国是选票政治,不是选举政治,2022年美国中期选举竞选总花费超过了167亿美元,选来选去都是选钱。2024年两人再次对决,还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在选举上。 特朗普现象:特朗普现象是围绕2016年美国大选候选人特朗普产生的一个热词,这是美国主流价值迷失,国内矛盾发生深刻变革的一个呈现,特朗普当选是美国政治制度想改革的一个征兆,但是,特朗普是为数不多的只做了一届总统的总统,这说明改革是失败的。2022年底众议院国会山骚乱调查委员会的最终调查报告称,“国会山骚乱发生的核心原因就是特朗普”。特朗普至今仍饱受诟病,甚至有些州已经判决特朗普的名字不会出现在2024年的选票上。 然而,很讽刺的是,在美国初选进展的如火如荼之际,共和党的初选中,新罕布什尔特朗普又胜出,特朗普回归的让不明真相的人感觉到美国的民主真是精进,官司缠身的候选人都有可能当选,这个国家真是自由的典范,人人都有机会来治理这个国家。2024年特朗普回归不会有实质结果,司法部对他的追查不会结束,民主党执政的州对他的追责也不会停止。因此,特朗普这次的党内胜出只能证明美国民主还存在,但不能确保特朗普再次当选。本质上,政治制度的变革需要从流程规范开始,有些势力想通过结果改变过程,这是违背客观规律的。至于其他国家出现的特朗普综合症现象,比如说荷兰,阿根廷等,只会是东施效颦,不会对世界产生决定性影响,但是,可以理解为犹太势力在寻求新的寄生地。 拜登之谜:拜登曾是华盛顿历史上最年轻的议员,他当选总统让很多人确信其从政经历将给美国带来一个新的景象,然而,他屡次在公众场合出现忘词,说错话,走错方向等“意外事件”让大家对他的身体健康问题产生了怀疑,很担心他是否能胜任新一轮竞选的需要。 拜登是个老建制派,对华盛顿的各种明规则和潜规则驾轻就熟,他清楚得很,自从苏联解体,美国政府的主要责任就是把国际事务搞浑,国内事务在联邦政府层面能做的很少,他成功的转移了民众的话题,那就是大家都忘了他对国内事务毫无建树,但是,他的新闻天天还占据着版面。其实,拜登对国际上的大事一点都不糊涂:对乌克兰他将不再有新的援助;对以色列他同意两国方案;对中国也是很谨慎。沙利文这两天就在泰国和中国外长王毅会晤,拜登上台时双方谈判地点在阿拉斯加,然后挪到欧洲的奥地利和马耳他,现在又挪到了亚洲,离中国越来越近了,这说明拜登很务实,所以,民主党凭借执政优势,再次当选的可能性极高。 03 美国谁当选都无力回天 美国正在失去亚洲:美国总统奥巴马2011年11月在APEC峰会上亮出“转向亚洲”战略,次年的香格里拉对话美国提出了“亚太再平衡战略”,指出美国将在2020年前将60%的美国战舰部署在太平洋。眼见着不管怎样的亚洲战略对中国都不太奏效,2017年11月美国总统特朗普把日本创造的印太战略做了包装,正式提出“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2022年拜登政府又进一步强化了这个战略,把四方机制(QUAD)作为其核心,目的都是为了遏制中国,延缓中国的发展,但是很显然,这些都凑效甚微。 美国对亚洲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亚洲当提款机,实际上中日韩也是美债的最大持有者;把日韩军事基地作为在亚洲地理存在的基础,把台湾当作对付最大发展中国家中国的杀手锏,美国人把大陆人的心理摸得透透的,明白通过绑架台独势力去闹腾,大陆都不忍心出重手对付自家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亚洲觉醒了,东盟不愿意跟着美国一起打压中国了,东北亚的局势因为俄罗斯的觉醒也已经不再处处被动,中东因为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已经完全失去中亚了,如果阿以冲突继续,美国失去西亚(中东)也是近在咫尺。 美元霸权正在走弱:美元霸权的支撑靠美军,美国在全球200多家军事基地就是用来支撑它的货币信用;1971年黄金与美元脱钩后,美国控制了中东的石油让石油和美元挂钩。美元霸权的主要体现就是全世界的石油大都是用美元交易,以及在全球贸易中通过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在纽约收取手续费。 然而,俄乌冲突发生后,俄罗斯的能源交易不再使用美元,而改用俄罗斯货币;美国没收了俄罗斯的资产也让更多国家不再信任美元;中东大和解之后,石油美元交易份额迅速下滑;巴以冲突爆发后,石油美元在中东面临去留的问题。中国是世界事实上最大的贸易国,人民币逐渐国际化也是必然,中国还有区块链技术、数字货币、数字人民币,尤其是数字人民币是一个革命性的东西,能确保中国和其它国家交易会更方便快捷安全。佩罗西窜访台湾时,美国航空母舰只是远远观望,巴以冲突中美国航空母舰也是处于待命状态,这让大家看到了美军的虚弱,所以,越来越多的国家将采用本币或者人民币进行交易,这都将进一步削弱美元霸权。 04 理智的对华政策是下一届总统成功的关键 从近代史的历史周期看待美国对华政策,理智的时期不常见,除非是在美国遇到强劲对手需要拉拢中国时,才会缓和对华政策。美国发展壮大的这200年正是中华民族遭受殖民压迫和内战混乱的黑暗时期,所以,近代史上,美国对华政策一直处于主动攻击的态势。 但是,自从中国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至今已经初见成效,到特朗普发起的对华各种混合战失败,新中国对美国的外交政策已经和过去一个多世纪有所不同。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是一直不可忽视的力量,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国家。最重要的是中国的政治体制决定了执政党是为全体人民服务,而美国的政党只是为部分人服务,这决定了中国可以集中力量搞符合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各种软硬件建设,而美国就很难做到。中国总有一批人能排除干扰,全力以赴地为国分忧,勇于担当,而现在随着中国处理国际事务的娴熟,对很多问题的处理已经豁然开朗,各项事业也正在迈向新的境界和新的高峰。 苏联解体后,美国集中火力对付中国,总是对中国提出这样那样各种的要求,而中国对美国始终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干涉中国内政。因此下一届美国总统能否制定理智的对华政策,且有能力与中国这样的大国处理好关系不仅是选民也是其背后金主希望看到的,因此,如何处理台湾问题将是其成功与否关键中的关键,美国不愿意中国发生武统,就需要朝着和统的方向去做政治上的努力,台湾问题已经由美国托管到中美共管,到还给中国的历史进程当中了。加州的州长纽森和华州打算竞选州长的鲍勃将会成为未来民主党的接班人,尤其是纽森上次到访中国刷新了他对这个古老的文明国家的认知,如果拜登或者特朗普都做不到,一定会有新生的力量愿意面对现实去做到。面对亚洲的不断发展,相信两党都会寻找新的亚裔候选人作为副手,美国清楚亚洲越发展,美国越需要亚洲。 目前的中美对比已经发生倾斜,中国已经成为能够左右世界的力量,不管美国谁当总统,中国都愿意和美国正确相处,都愿意改善并稳定双边关系。同样,美国未来的哪个政党或者哪个候选人,谁能正确地认识中国,与中国学会相处之道,哪个政党或者哪个人候选人就能胜出。上海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的张维为曾在十年前的书里《中国震撼》最后一章指出:说如果说一个半世纪之前,西方指染中国,给中国带来了“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那么世界可能正在目睹,并且将继续目睹中国崛起给西方、给整个世界带来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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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卫东丨特朗普令美国政治愈发难懂但更有趣丨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11篇 随着美国大选的序幕被拉开,共和党内的选情逐步趋于明朗。一方面党内最被看好的德桑蒂斯早早退选,只剩下黑莉孤身一人单打独斗挑战大佬;另一方面特朗普的民意支持率始终居高不下,而退选者几乎无一例外地对其表示效忠。可以预期,第三站南卡的投票一旦结束,黑莉如不能赢得家乡父老的首肯,则不管其是否退选都没戏了。这意味着特朗普赢得党内提名基本板上钉钉。 美国大选引发了国内媒体的广泛关注。近期各家媒体的提问几乎如出一辙:特朗普在党内胜出是否已无悬念?他和拜登各有什么优劣势?你认为谁更可能最终获胜?两人赢得选举后的内政外交分别会有什么表现?等等。因为现在预测选情意义不大,因此更多人把注意力放在选后政策方面。而我更感兴趣的是,特朗普究竟为何那么强? 四年前被实实在在地击败,随后经历了被弹劾、被起诉,社交媒体账号被封禁又被开通,应该说下台后的特朗普掌控局面的能力其实已经很弱了,他的命运似乎都由别人决定。但是,从去年年中民调中他不被视为拜登的有力对手,到去年年底反超拜登,再到今年年初在党内一骑绝尘,特朗普展现出极为强劲、甚至势不可挡的势头。他的风格和理念变化不大,究竟是什么因素赋予其力量? 总体而言,对手太弱是第一个原因。拜登总是试图以稳扎稳打来竞赢特朗普的特立独行,这在2020年取得了成功,但是到了2024年就有点失灵,毕竟拜登在有争议领域也变得激进,但在普惠议题上却没有因其“稳定”而带给选民应有的预期。第二,民粹主义浪潮在美国方兴未艾,特朗普呼应其诉求的方式仍是难以匹敌的,只要依然存在民粹主义,特朗普就是一剂神药,拜登对此显然失算了。第三,特朗普在四年前就给自己铺好了路,司法系统在保守化的同时,也开始愈发政治化,大法官们虽然不会全面偏袒特朗普这位老东家,但至少也能在党性不太明显的关键议题上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而这一锤肯定不会有利于拜登。第四,特朗普成为党争的受益者,民主党的攻击看似凌厉,却没有击垮特朗普,反倒令共和党选民和部分独立选民震惊甚至愤怒,原本被动的悲情牌被特朗普打成了主动牌,民主党这回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党派极化和经济数据好但感受差的条件下,当前的选举拼的更多是候选人的个性和魅力。特朗普并非无敌,只是民主党中已经没有了肯尼迪或奥巴马。客观来说,老迈的拜登已经完成了阻击特朗普的历史使命,但是对于卷土重来的特朗普,拜登早该提前部署,在党内让贤,但他的私心很可能会误了党的前途。特朗普这位看似“不成体统”的候选人能够在选举政治最为成熟的美国不断脱颖而出,提醒我们还有大量相关议题值得研究。这恐怕比预估谁能上台要有意思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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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丨拜登和特朗普的对华政策丨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12篇 2024年美国大选后,无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政,美国对华政策的总基调不会改变,但两党的具体对华政策还是会有区别,从而给中国对美政策以至于总体外交政策带来差异化的机遇和挑战。 拜登政府实现连任的对华影响将会是“两利两不利”。就“两利”而言,首先,美国对华政策的延续性将更强,这将有利于双方形成相对稳定的预期,从而保持两国关系基本盘的稳定、更好落实中美元首“旧金山愿景”,无需经历政府换届期间的磨合期可能引发的风险。其次,拜登政府连任后将进入第二任期,有可能在对华政策上表现出更大的灵活性。历史经验表明,美国总统进入第二任期后,由于没有了竞选压力且更少受制于国内政治,在外交上往往致力于执行更为灵活的政策,以形成相关政策遗产。基于此,在拜登政府第二任期内中国将具有更大的塑造美国对华政策的空间,如通过更多务实合作和对话交流改善美国对华政策的环境。 就“两不利”而言,首先,拜登政府第一任期的对华政策相较于特朗普政府时期而言,最大的变化在于美国试图搭建起一套对华长期竞争架构,通过经贸、科技、安全和意识形态领域的组合拳推动美国对华竞争纵深发展。因此拜登政府如果实现连任,美国的对华长期竞争体系将会构建得更为成熟,尤其是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体系的重构如果在其第二任期内延续甚至加速,将可能对中国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面临的外部环境造成更大冲击。其次,拜登政府第一任期的最显著外交成果是改善了美国与其盟友伙伴的关系,并试图在安全之外构建多层次的网络化联盟体系,这将给中国面临的外部战略环境带来不利影响。如果拜登政府得以竞选连任,中美在外交领域争取“第三方”的竞赛将会更趋激烈。 共和党特朗普上台执政的消极与积极的影响大体上与民主党相对。首先从消极角度看,第一,共和党执政后中美关系难免将迎来一段不适应期,既有的沟通渠道和机制需重建,原有的共识性框架和成果也将面临冲击和变数。第二,新政府上台后难免受到国内政治尤其是党派斗争的干扰,从而在对华政策上采取更为强硬的姿态。第三,特朗普政府的右翼民粹主义和保守主义色彩更加突出,中美在经贸和安全领域的竞斗形势将更趋复杂,因此如何保持同美方的沟通与避免战略误判,将十分重要。此外,中美在包括气候变化在内的全球治理合作可能受到较大冲击,从而不利于对竞争形成对冲。 其次从积极的角度看,特朗普政府的单边主义、右翼民粹主义和有原则的现实主义外交政策取向,将会使美国与其盟友伙伴之间的关系再度承压,既有的一系列合作机制和框架以及美国在拜登政府时期重返的国际多边组织可能再度受到冲击,从而一定程度上减少中国面临的外部战略压力,赋予中国更大的空间争取国际战略“中间地带”和“第三方”。此外,共和党尤其是特朗普政府聚焦短期现实利益的外交政策取向不利于构建中长期对华战略遏压框架,在意识形态领域对中国造成的压力相较民主党更小,从而有助于中国通过利益交换的方式与之进行博弈,争取中美关系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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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论坛参与美国政治学年会(APSA)三十年回顾丨海外看世界
全球华人政治学家论坛(“华人论坛”)在美国政治学年会每年组织有关中国研究的专题研讨小组(早期名为“中国研究小组”)。从1993年首届研讨小组开始,现在已经举办了三十次。作为美国政治学会关联的学术组织(APSA-related group),华人论坛通过一系列活动推动了全球华人政治学者与北美及世界政治学界的深度交流,同时促进了当代中国研究与政治学学术前沿的有机结合。 1 开放多元 华人论坛起源于1990年代初期。当时以赵全胜教授为代表的首批中国大陆留美政治学学者先后获得博士学位并在海外获得教职。在全美政治学年会创立专门的“中国研究小组”,既可以满足留美政治学者相互交流的需求,也为华人学者提供在美国政治学主流平台分享研究成果的机会。通过这一平台,当时的留美学者也可以有更多机会与分布于美国东西海岸的资深学术大家交流。比如1990年代中期,斯卡拉皮诺(Robert A Scalapino)、白鲁恂(Lucian Pye)等著名东亚研究专家参与主持过相关研讨活动。 美国著名东亚问题专家斯卡拉皮诺、白鲁恂 华人论坛小组活动从创立以来本着开放多元的原则组织活动。多年来曾经参与研讨小组的学者既包括来自海内外的众多华人政治学家,也包括一大批著名的非华裔中国研究专家,这些知名的非华裔专家包括:柯庆生 (Thomas Christensen)、墨宁(Melanie Frances Manion)、 弗里德曼(Edward Friedman)、金骏远 (Avery Goldstein)、何汉理(Harry Harding)、江忆恩(Alastair Iain Johnston)、欧博文 (Kevin O’brien)、裴宜理(Elizabeth J. Perry)、 陆伯彬 (Robert Ross) 、谢淑丽 (Susan Shirk)、白霖(Lynn White) 、吴本立(Brantly Womack)等。 开放多元的参与格局促进了华人论坛与美国主流政治学界的对话,也使华人论坛在政治学学术领域累计了广泛而深入的合作网络。 APSA年会“中国研究小组”最初两年活动概况(1993年华盛顿,1994年纽约) 2 聚焦前沿 华人论坛的成立旨在适应“中国热”的全球潮流,反映华人学者在政治学和国际关系领域的学术成就。通过每年组织专题研讨小组,华人论坛将焦点聚集在中国外交以及内部治理等前沿议题上。这一不懈努力使论坛成为探讨当代中国研究前沿的重要平台。 华人论坛APSA2022研讨小组概况(地点:加拿大蒙特利尔) 3 承前启后 三十年来,华人论坛小组活动汇聚了资深学者、中生代学者和后起之秀,形成了一个多层次、有机交融的学术社群。华人论坛小组活动为资深学者传承经验提供平台,也不断为新一代学者的培养和发展搭建坚实的桥梁。 在过去的三十年中,在较长时段曾担任华人论坛美国政治学年会学术协调人的学者包括美利坚大学的赵全胜教授、乔治亚理工大学的王飞凌教授、查尔斯顿学院的刘国立教授以及巴克内尔大学的朱志群教授。目前,年会的协调工作由内华达大学政治学副教授蒲晓宇负责。以留美政治学者为主,众多海内外不同代际的学者先后参与了华人论坛的小组研讨活动。多年的研讨活动见证了华人论坛与众多学者一同成长的历程。 图四:华人论坛APSA 2023研讨小组合影(包括主持人、评议人和论文作者,地点:洛杉矶) 4 展望未来 华人论坛将长期在美国政治学年会上组织年度小组学术活动, 其目标是持续促进当代中国研究领域与政治学前沿研究的深度互动。2024年美国政治学年会将在9月5号到8号于费城召开,华人论坛会按惯例举办活动,请与会的政治学同仁届时参与和支持。 华人论坛通过搭建平台和鼓励创新,致力于为全球政治学领域带来更多中国研究的新视角。在此,感谢多年来海内外政治学同仁的热情参与和大力支持。祝大家新春愉快、龙年吉祥。 蒲晓宇 美国内华达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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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国 | “特朗普现象” 的存在及意义 | 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9篇 笔者认为,或许在特朗普本人的示范下,其他的国家的政坛上确实出现了一股效仿和复制的暗流,也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全球的“特朗普现象“。这一现象呈现了某些虽然未必全部同时在一个国家存在的共性:第一,一个具有某种特殊个人魅力的非建制派 ”政治素人“挑战现状;第二,意识形态上强烈的民族主义和对本国利益的捍卫,反全球化倾向,和某种程度的反智主义外表,第三,所在国的中下层民众的确备受经济危机或工作流失的困扰。也就是说,个人因素,政见,社会结构因素,这三个方面应当是我们观察的重点。 “特朗普现象” 本质上可以看作是一种民粹主义政治在当代的复兴。其存在的合理性还包括一般大众对早已固化的精英政治的反叛,以及对格式化的政治领袖总是精心修饰,风度翩翩,说话滴水不漏的刻板风格的厌倦。因此,民粹主义领导人不论是本能还是刻意表现出来的一种表达上的直白和粗鲁,个性的咄咄逼人,外形上的不加修饰,确实都能造成审美意义上的新鲜感,也能让普罗大众产生亲近,这并不奇怪。在美国,相关民调都表明是否受过四年大学教育和是否支持特朗普之间呈现明显的正相关性,即教育程度越低,越容易支持特朗普。在这里,收入的高低确实并非绝对的变量,即并非所有特朗普支持者都是低收入者,但这里的原因也在于,美国的“低学历者”未必直接等同于“低收入者”,反过来,高学历低收入在美国也是常态。真正的影响因素应该是受到教育程度制约的个人品味,见识,世界观,和价值观。 任何学历和收入的人当然都有表达政治喜好的权利,但就政策实施而言,特朗普把制造业工作机会带回美国的许诺,似乎并未奏效。不仅低端产品的生产线在离开中国以后转移到其他的亚洲国家,富士康的美国工厂基本烂尾,就连波音公司也把部件生产外包到亚洲,而贸易战导致的中国减少进口美国玉米实际上直接冲击了笔者所在地区曾经票投特朗普的农民的生计,令他们后悔不已。就美国的国际关系而言,拜登好容易修补起来的各种同盟和准同盟关系,如果特朗普再次上台,恐怕又将面临一轮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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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涛 | 新州初选折射美国政治“新形态” | 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10篇 妮基·黑利在新罕布什尔州初选失利标志着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之争已接近尾声。黑利在作为传统蓝州的新罕布什尔输给特朗普11个百分点,由此推断即便回到南卡老家,她也很难从更为保守的选民群体手中拿到比对手更多的支持票。尽管黑利竞选团队宣称将坚持到底,争取在未来十几个州的初选中有所斩获,然而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内部已经提议指定特朗普为候选人,以便能提前集中资源同民主党展开竞争。无论该提议是否获得通过,黑利都不得不面对党内支持力量日渐消散的尴尬局面。在美国主流媒体上,对新州初选结果的分析层出不穷。一种得到广泛传播的观点认为,除了前期黑利和德桑蒂斯因专注于相互攻击而使特朗普如2016年一般再次坐收渔翁之利外,更为根本性原因在于,黑利所代表的温和与传统的共和党精英的影响力正在快速萎缩,其勉力维系的“反川联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均不及特朗普的忠实拥趸。黑利自认为能够激发代际变革、团结各派选民、带领美国政治回归“常态”。殊不知,美国政治生态的“常态”已然发生改变。 综合各家民调机构给出的出口民调可以发现,在新州初选中投票支持特朗普的人群较为平均地分布于各年龄段,并且没有实质性的基于性别的差异。同投票支持黑利的选民相比,特朗普的支持者宗教色彩强烈,中低收入的白人占据多数;对于国家当前的经济状况和未来发展趋势,特朗普支持者做出了更低的评价;他们更为关注移民和经济问题,强烈支持那些被认为拥有共同价值观并能够为自己代言和战斗的候选人。以上数据表明,特朗普的基本盘似乎没有发生太大变化——那些受教育程度相对较低、认为自身经济地位下降、不满外来移民和多元文化侵蚀宗教传统价值观的人群构成了特朗普坚定且坚决的支持者。而那些关注美国对外政策、关切政府减税力度、关心自由贸易和市场经济的传统建制派对于多数共和党选民的吸引力正在严重下降。 2023年5月6日,人们在美国纽约参加抗议 在日渐极端化的共和党右翼看来,斗争而非妥协或许才是解决美国当前一切问题的关键,而黑利所主张的“团结各派、回归常态”无异于向民主党“敌人”投降。如果说从里根开始直至奥巴马任内,当代美国政治的常态仍然在于寻求自由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某种平衡或曰公约数,那么从2016年特朗普当选总统可以发现,政治上的两极分化和极端化发展已经形塑了一种与过去的“常态”相竞争的政治“新形态”。黑利此次在新州的落败既表现了在竞选中各种值得复盘的技术性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让越来越多不限于保守派的政治人物再次领教了“新形态”所蕴含的强大势能。未来究竟是顺势而为、因势利导还是逆势而上,对于以选票为要务的政客而言恐怕不难选择。 美东时间1月23日,美国前总统特朗普赢得新罕布什尔州共和党初选。他目前党内唯一的对手、前常驻联合国代表妮基·黑利拒绝退出。 当然,新州初选对于民主党而言不都是坏消息。一方面,支持黑利的选民中有相当大一部分自认为是民主党人,而另一方面支持特朗普的人群并非完全不考虑司法诉讼问题。因此,特朗普在新州的优势远不及其在2016年初选时的战绩,在未来的大选中大概也很难拿下这一战场州。特朗普的获胜对民主党支持者也会产生一定的反向刺激,迫使其出来投票。然而,反对特朗普并不等于支持拜登。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尽管当前美国经济的强劲表现远好于世界上绝大多数发达国家,拜登团队也正借此加大宣传力度,但盖洛普的调查显示约三分之二的受访者不赞成拜登的经济复苏计划,而《经济学人》的调查显示约一半的受访者认为经济形势在恶化。民众在经济议题上的过度悲观必然在一定程度上消解拜登团队正向宣传的努力。总体经济表现与个人直观感受脱钩的趋势也会进一步加速政治“新形势”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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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一 |好戏还在后头|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7篇 随着新罕布什尔初选的结束,连下两城的特朗普和压倒性获胜的拜登将在今年11月的大选中对阵对方的局面已经基本形成。这样的情况是否意味着接下来几个月的选战将没什么看头,大家可以直接跳过半年的时间,等特朗普和拜登的选战白热化时再来观战了呢? 其实并非如此。特朗普和拜登对美国对华政策影响已经十分有限。特朗普如果再上台,政策核心无非是继续试图缩小贸易逆差,通过关税来应对一切 – 虽然华盛顿的官僚体系可能会迫使特朗普将贸易议题上的对华强硬外溢到其他他们认为同样涉及美国国家安全的其他领域。而拜登这边,随着三年多来中美之间的斡旋、较量,一种双方都倾向于追求和平与稳定,不愿意起冲突又没有足够政治资本去大幅改善双边关系的平衡将得以延续。也就是说特朗普和拜登无论谁当选,其对中美关系的影响是基本可以预判的。 特朗普在新罕布什尔州初选中胜选 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副总统的人选。拜登和特朗普无论谁当选,都会成为美国历史上当选时年龄最大的总统。这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这一任期里,总统因为健康原因而需要副总统顶上的可能性会比以往大幅增加。与此同时,哪怕拜登或特朗普当选后都没有出健康上的影响他们执政的问题,无论谁当选,接下来的四年都将是他们的最后一个任期。副总统搭档在这一任期结束之后自然而然会成为2028年总统大选的最有力的竞争者。对于这一副总统搭档在潜在转正后会采取何种对华政策,我们当前是无从知晓的。不过,接下来几个月的助选活动中,我们将有机会做比较细致的观察。也就是说,短期政策看特朗普和拜登,中长期政策得看他们的副总统搭档。 拜登的副总统搭档已经明朗,但特朗普的搭档会是谁呢? 拜登的副总统搭档已经明朗 从策略上来讲,一个候选人往往会选择一位能帮助其覆盖自己无法覆盖的选民群体的搭档 —— 拜登作为白人男性在2020年选择了少数族裔女性的哈里斯作为搭档,特朗普在2016年作为一个初出茅庐在社会议题上并不一贯保守的候选人选择彭斯同样也是为了获得福音派选民的支持。按照这个逻辑,特朗普当前选择黑利再合适不过了 ——他已经无需担心保守派或者整个右翼基本盘不把票投给他,而从新罕布什尔的初选票来看,温和的共和党人或者独立选民对特朗普仍然存在疑虑甚至反感,黑利则恰恰可以帮助特朗普吸引这一群体。 不过,特朗普的基本盘里有不少人认为黑利已经背叛了MAGA运动,不再适合成为团队的一员。特朗普自己也认为此次初选已经和黑利结下了梁子,并公开表态不再考虑黑利做搭档。无论特朗普是否会为了让自己能顺利当选而反悔去选择黑利,其他的潜在搭档的可能性并没有被排除。 黑利成为特朗普潜在副总统搭档的可能性并没有被排除 特朗普身边的参谋当前建议他选择一位黑人或者一位女性搭档。从特朗普在新罕布什尔胜选的集会活动来看,来自南卡的前不久才退选的Tim Scott认为自己是代表非裔的共和党内的不二人选。而Nancy Mace和Elise Stefanik两位议员也都早早做好了被特朗普看中的准备,并表示“黑利并非当前共和党内唯一可以做特朗普搭档的女性”。Stefanik更是在不同场合强调了她一直都是特朗普坚强的后盾、在国会最有力的盟友,也愿意届时在特朗普的内阁扮演任何角色(当然她最想当的是副总统,因为这是未来竞选总统的最有力的跳板)。当前,共和党内部也已经慢慢形成一种声音,也即哈里斯无论是在接下来因为拜登健康问题顶替拜登,还是作为副总统自然而然成为2028年共和党必须要面对的竞争对手,共和党都得对此有所准备。而让特朗普选择一位女性搭档可以很好地抵消哈里斯作为女性所带来的一部分优势。 不过,特朗普也可能不按套路出牌,认为自己赢拜登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要选择对自己忠诚的搭档——德桑蒂斯这样的人虽然在政策立场上与特朗普没有明显的差别,但是此次初选已经证明了德桑蒂斯对特朗普不忠诚,可能不值得考虑。而像拉马斯瓦米这样的在初选阶段一直不断在捧特朗普,退选之后又立即为特朗普背书,且又有成功企业家光环的个体,可能反倒会是特朗普青睐的对象——不过,拉马斯瓦米如果在接下来过于张扬,风头盖过了特朗普,经常出现夺走特朗普聚光灯的情况的话,可能会让特朗普反感。对特朗普而言,另一个检验忠诚的标志是被考察的对象是否承认2020年大选的结果——不承认选举结果的人才会被认为是忠诚的。这样一来,能被选择的个体便变得相对有限了。 总而言之,当前美国2024年的总统大选才刚刚拉开帷幕,虽然总统候选人已经相对明晰,但真正值得研究的反而是副总统搭档的人选和他们的态度、政策,以及他们与搭档、对手的互动。 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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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丁立|美国大选才刚刚开始|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8篇 美国总统大选已进入两党各自的初选阶段。美国共和党率先启动初选,前任总统特朗普先声夺人,已取得在艾奥瓦和新罕布什尔两州的初选胜利。他首战在艾奥瓦取胜,令党内的主要竞争者德桑蒂斯退选。在新罕布什尔的次役,特朗普继续领跑共和党目前仅剩的竞争者黑利。特朗普在后续几站锁定大局,乃是大概率事件。 特朗普在后续几站锁定大局,乃是大概率事件 然而,即使特朗普在未来迫退黑利,从而在共和党初选中再无挑战,也不意味着他在本次两党决赛中稳操胜券。特朗普MAGA牌主打经济、安全和移民牌,这确实都是当前美国面临的痛点,也是他可能通往三度获得党内提名的法门。但他的弱点可能远超其强项:率性执政,破坏制度,漠视民主等等,这些都曾深度侵蚀过美国的民主与法制,甚至迄今还在严重裂化美国社会。因此,即使他取得党内提名,那一众不是因为喜欢黑利而更是出于反对特朗普而把初选选票投给黑利的共和党选民,很有可能在大选中跨党“弃保”,把选票投给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选民可能在大选中跨党“弃保”,把选票投给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民主党总统拜登参加初选并击败其他党内候选人,目前亦无重大悬疑。但是拜登的年龄与健康状况很难给他加分。如果拜登能在未来半年取得重大执政利好,能够继续稳定与提升美国经济与就业,与共和党取得妥协以控制外国“无证者“不请自来,并在支持乌克兰反击俄罗斯方面取得突破,尽早缓和哈以矛盾以恢复中东稳定,还能维持台海地区和平与稳定的现状,他依然有着更多的机会。问题是,还有半年时间,拜登具有足够的能力与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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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韬 | 亲历共和党初选之感受 | 海外看世界
16学者评【拜登再战特朗普?】第5篇 2024年1月14-15日,我带领六名北外学生在艾奥瓦州得梅因市观摩了共和党初选。我们先后参加了特朗普、德桑蒂斯和黑莉的竞选集会,在现场切身感受到特朗普的人气最旺,其次是德桑蒂斯和黑莉,而最后选举结果也证实了我们的感受。 通过现场感受以及与选民和学者的交流,我们发现特朗普之所以大受欢迎,一个关键是他特别擅于调动选民的情绪,而这些被激发的情绪(尤其是对民主党和现状的不满和愤怒)在投票时往往压倒了理性。德桑蒂斯在23日新罕布什尔初选前两天宣布退出选举,这意味着特朗普在通往第三次获得共和党总统提名的道路上少了一个重要障碍。虽然黑莉在新罕布什尔毫无悬念的获得第二,但共和党内要求她尽早退出竞选的呼声越来越高,并且各种民调显示她在下一场南卡罗莱纳初选中远远落后于特朗普,因此特朗普再次获得共和党提名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如此一来,共和党彻底完成了特朗普化,而美国历史还没有任何总统能够如此牢牢地控制一个政党,这无疑是两百多年来美国政治的一个大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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